从东南亚骑行回纽卡斯尔的冒险旅程

图片源于:https://www.cyclingweekly.com/news/latest-news/i-spent-four-months-cycling-9300-miles-home-from-china-to-newcastle-491159

当二十出头的背包客们前往东南亚时,他们通常会打包游泳衣、驱蚊水、太阳镜,也许带上几本书,借此在泰国海岛的炎热沙滩上消磨时光,同时修养因蚊虫叮咬而受的伤。

但大多数人不会像乔什·里德那样,在背包上绑上所有的骑行装备,准备进行长达9300英里的旅程,骑行回他的故乡纽卡斯尔。

“我只是坐在厨房桌子旁,与我爸爸和教父聊天,想出我可以做的各种事情,”里德在接受《 Cycling Weekly》采访时回忆起这个想法的来源。此时,他刚刚结束了在加拿大的两年工作签证,担任冬季滑雪教练和夏季树木种植者,并在结束北美的经历时,骑行穿越了新斯科舍省的全境,抵达了凯布尔布雷顿。

随着如今大多数自行车在亚洲制造,他的想法是自己从那边带回一辆自行车。他的旅程于2019年进行了四个月,证明他的方式在2020年冠状病毒大流行导致买自行车变得复杂后显得先见之明。

他在5月抵达新加坡,北上行进,两个月里只骑过一次自行车,试图用荷兰自行车重走《顶级装备》节目中的海云台越南段。

起初,里德想在柬埔寨采购一辆自行车,但因为来自生产线太麻烦,于是他前往上海,在那里他能够从捷安特的工厂直接拿到一辆自行车。

“我大概知道哪些国家可以穿越,”里德说。“我之前查看过,想知道哪些可以申请签证,哪些地区在地缘政治上比较安全,但我基本上就是随性而行,直直向纽卡斯尔前进,途中有一些小弯。”

没有设定每天必须骑行的里程,只要有食物和水,他就乐于在路边的睡袋中睡觉。令人惊讶的是,在旅程中他只遇到四天雨,且大多数是在他返回欧洲的最后阶段。

他没有使用导航仪,而是通过手机上的应用程序寻路,偶尔在需要洗澡或为电子设备充电时就花钱住酒店,途中参观了兵马俑、佛教寺庙,骑着他的捷安特 Revolt、使用阿克尔的帆布袋和罗本斯的睡垫,对于那些有装备但又未必打算复制里德壮举的人,都是值得一提的装备。

旅程中最艰难的时刻发生在他穿越中国的开端,他一路西行,进入了不太接待游客的西北省份,当地人对外国人保持警惕,因为目前有一百万维吾尔穆斯林在该地区被拘禁。

里德在经过每40公里的检查站时,拆解他的无人机并将其隐藏在背包底部,利用谷歌翻译与友好的警察交流,后者总是给他提供食物,当遇到棘手的问题时,他便假装听不懂。

在中国,最大的问题是露营技术上是非法的,外国人必须每晚住在酒店,以便国家跟踪他们的动向。有一晚,两名警察请他共进晚餐,看到他在穿着莱卡的情况下吃面条,当他刚准备支付时,十名穿着防弹衣的特警闯了进来,盾牌、枪械和警棍都在手,让他无法反抗。

在被带走之前,电台传来了消息,表示他确实可以继续入住刚刚办理入住手续的酒店。“我最终在凌晨2点才进入酒店洗澡,”里德回忆说。“我实际上只想赶快离开中国的那个地方。”

为尽量避免与警察的再度接触,他在戈壁沙漠的路边睡觉,当他终于抵达哈萨克斯坦边界时,受到当地警卫的握手欢迎和微笑。

在旅程的这个阶段,经历了这么多公里之后,还有更多的旅程需要克服,里德有没有想过结束这一切,直接订个机票回家?

“要去机场大概得花不少力气,我已经下定决心,”里德抑制住对拍摄的兴趣低调回答道,想想在候机楼的地板上过夜的后勤工作显然是不如在中国大路边露宿来得轻松。

“我已经告诉别人我在做什么,我还是很开心。这仍然是一场冒险。我从来没有感到不安全,也从没有想过要放弃。”

在骑自行车,单独跨越半个星球的旅途上,必须时刻为绝大多数事情做好准备,接受一切可能的起伏。然而,里德最大的惊喜是在于民众的友善。

“陌生人的善良是无与伦比的,”他说。“人们总是邀请你进他们的家,尤其是在中亚这样的地方。我越往西走,人们越不那么热情。我相信人们是友好的,主人们会给我温暖的淋浴,但是西方人更专注于自己的世界,担心手机,低头忙碌,而在东方,尤其是中亚,人们更关心你。他们对你有点兴趣。他们并不常见到这些地方,也不常见西方人。很好奇,他们更愿意来问你问题。这样,像在德国那样自行车旅游比较普遍,人们说爱搭不理。”

“我经历过的最友好之地是在阿富汗边界,”里德继续说道。“这是人们会说‘别去那里,那很可怕’,反倒是在这里我经历了最令人感动的善良。一个穆斯林让我停下,他的英语很好,我们进行了对话。我问他附近有没有可以露营的地方,因为我曾经过一些村庄,没有明显的地方。

“他说:‘如果你问问村子里的任何人,他们会让你在他们家过夜’。于是他带我到了街边的几个年轻人那里,和他们聊聊后,就说‘跟随他们吧’。我跟着这些人在巷子里穿行,他们把我带到他们祖母的家里。他们让我在乌兹别克风格的床垫上睡夜,给我准备了当地美食,第二天早上还带我参观了当地。”

“通过骑自行车,你能经历这些事情,而不是在旅游巴士上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

在骑车的过程中,最具挑战性的地方是塔吉克斯坦,也被称为“世界之巅”,因为公路的海拔高达4600米以上。“那是非常美丽的地方,但道路非常颠簸,坑洞层出不穷,”里德说,“比英格兰东北部的任何地方的坑还要大。”

里德最后一次收到住宿邀请的地方是在东欧,或许是保加利亚也可能是塞尔维亚。经过如此长的骇人路程,国界开始模糊,令他几乎分不清。

“我在路边的一个小帐篷里露营时,突然一只守卫的狗开始向我叫。一个人走过来开始询问,但我们彼此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他拿出纸笔,画了一个小人,然后用手势比划着画出一个房子和一辆汽车,接着指着他的车。我把自行车放进他的车,他把我送到他家里,给我喂饭,提供了沐浴和床,我可以使用。同时,第二天早上他又给我提供了一些食物。原来他还是位艺术家,送给我一个油灯,给我再次出发时道别。我们并未用任何语言交流。像这样的故事数不胜数,所有人都那么热情。”

经过四个月的路程,里德终于在2019年11月回到家。在Instagram上分享旅程的同时,他还制作了一个低制作成本的YouTube纪录片,这为过度编辑和广告的内容提供了完美的反击。

现在,里德有了一个可以讲给孙子们的故事,其中没有一章他希望重写,或是希望撕掉的页。

“我不确定我会希望提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也挺好的。”

“这大概就是随性的好处。你永远不知道。你也无法对事情安排得太精确。

“总会有事情出错或有些事会有所不同。你只需生活在此种情况下。”

那么,完成了环游世界的骑行,是什么样的冒险能让他早晨起床呢?

“骑自行车从我家一路到摩洛哥听起来很酷,”他承认,虽然他并不只是追求这种旅行的乐趣。

“我原本打算去参加去年的跨大陆赛,但被取消了,”里德说,他曾经也是一名赛车手。“所以如果今年的赛事如期举行,我打算参加。”

实际上,里德表示,有一件事情他会在从中国骑行回纽卡斯尔的过程中做得不同,那就是下次只打包一条游泳裤。他在背包中带了两条,但实际上在整条旅程中只穿同一条。

如果要在遗憾中生活,那么多带一条游泳短裤算得上一个合理的选择。

Liu Yang

Liu Yang is a political analyst whose incisive commentary and in-depth knowledge of the political sphere have made him a respected figure in journalism. His work provides a critical examination of policy and governance, offering readers a clear understanding of the implications of political developments. Liu's analytical articles are a staple for those seeking to grasp the nuances of the political landscape.

You May Also Like

More From Auth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