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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大利亚主要城市的唐人街散步时,您很可能会听到粤语这种中文方言的声音。
这是一种声调丰富、粗犷的语言,而17岁的Chloe在墨尔本西部的家中,她的父母则使用粤语。
但越来越多的时候,Chloe开始用英语回应她讲粤语的父母。
Chloe表示,在保持文化与适应新家之间寻找平衡有时令人感到不知所措。
“我觉得自己很内疚,不能说这个语言,感觉我本该更努力一些,才能不失去我的文化,”Chloe说。
虽然普通话(即普通话)是中国法律上的官方语言,但这个国家的不同地区则使用不同的方言。
在包括香港、澳门和Chloe的故乡广州在内的南方地区,更常用的语言是粤语。
Chloe出生于广州,后来多次搬迁,最终落脚于墨尔本西部。
尽管在广州出生并拥有新加坡血统,Chloe却感觉自己与母语的联系正在逐渐消失。
到14岁时,Chloe已经转学八次,生活过的房子数不胜数,随着这些迁徙,Chloe开始逐渐失去与粤语的联系。
当试图说粤语时,Chloe形容这是一种“喉咙里不断的阻塞”,而她现在发现几乎无法与说粤语的亲戚进行交流。
“距离感很强,有点像您必须更努力才能让他们喜欢您,”Chloe说。
“即使您确实尝试了,有时候也无法如您所愿地传达,因为存在这种语言障碍。
“我有一种短暂的恐惧和怀疑,我姐姐可能不再理解他们了,至少已经不再理解了。”
Chloe对此感到失落,对与讲粤语的家人感到疏离,并害怕完全失去对自己文化的联系。
方言的“严峻”衰退
Chloe并不孤单,许多年轻人也正在失去与父母所讲方言的联系。
根据澳大利亚国立大学高级语言学讲师Zhengdao Ye的说法,年轻人倾向于使用在学校和公共场所中使用的语言。
“从孩子的角度来看,他们非常务实……他们自然会选择使用能让他们交到朋友的语言,”她说。
Ye博士在研究中国方言方面工作了很久,并为保护她自己家乡的上海话而努力。
中国政府推行教育政策,以普通话为中心,试图消除交流障碍。
她表示,因此,方言正在迅速消失,许多年轻一代无能力说出他们的母语地域方言。
“情况非常严峻,因为我们正在失去——年轻一代正在失去——非常非常多的方言,”她说。
Ye博士表示,对于即使是土生土长的中国学生来说,参加她的中文语言学课程是他们第一次能够用自己的方言与亲属沟通。
“许多来到澳大利亚攻读研究生的学生,根本无法说他们的方言,无法与中国的祖父母沟通,”她说。
“我记得有一位学生,对她能够和祖母一起做[一个中文方言]作业感到十分感动。”
“她说‘我正在向祖母学习我的方言’,她感到非常自豪。”
除了失去与亲属的联系,Ye博士指出,语言的消亡会导致更广泛的损失。
“一旦您失去一种特定的语言,您就失去了对世界的特定视角,”Ye博士说。
“每一种语言都有其特别之处,它反映了人们的情感。”
海外对粤语的政治压力
尽管粤语在中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多个国家都有使用,但它并未被任何国家法律所认可为官方语言。
因此,有人表示,中国政府对粤语等方言施加了政治压力,以实现推广普通话的目标。
根据香港大学荣誉语言学教授Robert Bauer的说法,Chloe出生地广州粤语的“急剧下降”窥见了方言被淘汰的趋势。
“在广州,过去几十年成功推广[普通话]造成了粤语在家庭领域的退却,”Bauer博士说。
“粤语被普通话取代的过程从小学开始,学生们从老师那里了解到,讲普通话是成为一个真正的、有修养的爱国者的必要条件。”
最近,香港粤语的公共查禁力度加大,BBC报道指出,8月一个粤语语言团体在创始人的家中被查处后被关闭。
在新加坡,粤语使用人数自2010年至2020年间下降了38%。
Bauer博士表示,对于粤语的长期评估是“悲观”的。
“在正式场合,语言差距正在缩小,并且可预见地会逐渐以[普通话]取而代之。”
“在语言消失之前,首先会因为说话者的数量减少而面临濒危,因为儿童已经不再以通常的方式学习和说它们。”
墨尔本学校帮助粤语在海外蓬勃发展
尽管粤语在海外的长期前景悲观,澳大利亚的教育工作者们却看到了对这门语言的日益关注。
Sophie Teo和Alice Liu在墨尔本的浸信会中文学校工作,这是墨尔本仅有的三所提供粤语语言课程的学校之一。
她们表示,由于政治气候的关系,越来越多的人希望参加粤语课程。
“几年前有所下降,但在最近几年,我们的报名人数大幅增加,主要是因为来自香港的移民,”Teo女士说道。
“今年——几乎每个月——我们都会有新生的报名,甚至每周都有。”
Teo女士和Liu女士相信,这所学校的成功部分是由于讲粤语的父母希望将他们的语言传承下去。
数据显示,澳大利亚粤语仍然是一片强大的语言阵地。
“根据最近两次人口普查,约有30万人说粤语,是澳大利亚第五多的多元文化语言,”Liu女士表示。
“所以我认为粤语不会完全消失。”
Teo女士鼓励像Chloe一样希望学习这门语言的人们前来学校练习。
“我们欢迎所有社区成员来这里,作为志愿者与我们交流,”Teo女士说。
“我们说英语不太流利,所以您可以用不太流利的粤语与我们交流,这没问题。”
对Chloe而言,她希望在澳大利亚的生活中能够保持对粤语的了解。
“老实说,我觉得在澳大利亚会有更多的机会,因为我的朋友们都讲粤语,”Chloe说。
“如果与某人分享了一种语言,便有那种连接感或团结感。”